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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纲:应该重点关注美元贬值问题

2009年10月15日15:00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搜狐理财

  樊纲:非常高兴参加这个论坛,最近这些天包括前几天在北京,在韩国,昨天晚上美国股市又上了一万点,各种新的说法都来了,我还想结合一些新的问题做点讨论,所以着重还是一些短期的问题,说短期也是一种从宏观经济学意义上讲的短期,仍然反应出经济当中很多新的问题,在讲之前我先回应一下关于新经济的这个概念,徐总刚才讲的新经济概念是准确的,但大家同时不要忘记后来新经济概念被夸大了,特别是经济学界甚至当时是99年,2000年的时候新经济的含义是传统经济学过时了,菲利普斯曲线不起作用了,永远不会有危机了,只有增长没有下跌了,可以永远的繁荣下去了,理论是因为当时说有了IT技术,有了电脑,有了网络,可以即时的传递信息,所以存货会变得不存在,存货一定不存在有没有周期了,就没有上升和下跌了,最后演变成经济规律改变了,经济规律从此按照另一种模式在运行了,这一点我们要千万切记,这是一种泡沫的说法,金融危机之前也是有很多新经济的说法,美国人一些经济学家,我们的金融体制就是高明,就是有效率,金融体制就是可以永远花钱不存钱,而且金融体制在我们的操作下可以用模型来计算,永远可以挣钱,就是不能走到极端去。

  第二,在这个意义上不存在一个不同规律的经济,但经济永远有新的增长点,永远有新的技术,永远有新的产业,永远有新的经济增长的模式,这些都是我们要追寻的,我们要努力去抓住这些机会的,这次新的增长点就像刚才徐总讲的确实比较明显的,如果讲后危机时代的趋势其中有一点要讲低炭经济成为一个新的增长点,特别是发达国家把它当做新增长点在开拓,对于发达国家来讲这就是它的增长点了,没有别的增长点,我们不缺别的增长点,我们还有很多新的增长点,我们铁路还要修,我们50%多的人还没有进城,还要造房子,修路,欧洲人早就看到这一点了,欧洲人走得更前面,欧洲人已经开始靠卖新经济的技术挣钱就业了,这一点对世界经济有重大影响,对我们来讲也有重大影响,我们确实也有一个能不能抓住机遇的问题,我们要抓住它,无论如何这些新兴产业,新兴技术对我们的意义和对发达国家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什么叫经济发展?经济发展就是一个落后国家,一个处处不如人的国家,要增长的比发达国家快才叫发展,因为发展的含义最后是趋同,去缩小差距,你必须比它发展得要快,增长得要快,能够缩短差距才叫发展,靠新的技术可以增长多少?欧洲美国最多靠这个增长2%,能不能全靠它增长?按照1995年的GDP算,你增长8%,他增长3%,你需要76年才能和它趋同,因此你必须增长得比它更快,才能在50、60里面逐步的趋同,而且你必须还得抓紧,不抓紧的话差距会越来越大,1999年的时候美国的增长速度到过7%,我们当时曾经也是7%左右,就说明我们没有缩短差距,如果我们光有这个新的增长,我们就2%,我们活得了吗?从8%分解来算,这个贡献2%必须有其他产业,必须有其他传统产业,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低端业才能凑足这8%,才能实现你的增长,所以说你的产业结构要是跟他的产业结构一样就永远发展不了,而且就是在这个意义上发展中国家的产业结构一定跟发达国家不同,而且我们也必须同时发展各种产业,再从就业的角度来讲,我们这么多人要就业,这么多人还没就业,这么多没有上过学,没有上过高中的劳动力要就业只靠新技术怎么解决这些就业问题?怎么解决贫富差距问题?怎么解决农民进城问题?

  上次的一大教训以为传统产业都是夕阳经济了,最后发现在我们发展中国家最挣钱的还是钢材水泥,这个当时股市上有这个结论,新经济反倒没挣多少钱。

  诸位都是投资者怎么看待我们这样的一个产业经济,光有新技术不行我们同时要发展传统产业,而且我们的传统产业有大的发展前途,基础设施建设跟我们节能的新技术可以结合起来,光搞IT钢材水泥不搞了,要论证一下,这个房子是不是可以不用钢材水泥靠IT就可以建起来了,如果不能论证,就不要论证跳跃式发展,说我们可以不搞钢材水泥,新经济对我们来讲它可能只是一部分的来源,只代表了一部分的增长,不要忽视别的增长,中国的均衡产业结构一定是一个多方面的,多元的结构,中国什么产业都得干才能解决我们的就业,后危机时代这个格局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区别和新兴市场中的区别和我们人均GDP只有3000美元,还有35%的农民还没有出来的经济,这个基本的差别还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尽管新经济体今后可能很快会超过50%,发达国家在衰退,这些新兴经济体还保持一定的增长,中国还有8%等等这个比例关系会有一些变化,但是基本的问题,基本的格局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

  可以看到的一个变化之处反倒在于发达国家现在都要回归实业了,发达国家都在讨论自己怎么保持制造业了,以前发达国家包括英国,整个发展战略都是以后不搞制造业了,就靠金融,靠服务业挣钱,过去这些年是一个金融泡沫,产生了大量的扭曲,以为可以就搞金融可以挣钱了,金融和实业脱离太远的时候,太不成比例的时候人们这时候发现还要回归实业,这个反倒是危机后的趋势,供大家参考,这个对中国来讲意味着什么?对国际上意味着什么都值得分析?意味着我们的竞争更难,所有的发展中国家都在争这块市场,争这块就业,低端的制造业的东西,发达国家以前都不在乎,现在自己也要发展实业了,转移的速度可能会放慢,跟我们竞争关系会加剧,贸易摩擦,反倾销,保护主义可能会更多,在回归实业的趋势当中都可能会有一种后果供大家参考。

  结合新经济话题谈点自己的看法供大家参考,经济结构是在发生变化,但是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有不同的特点值得我们关注。

  第二个问题讲一下全球复苏和下一阶段面临的挑战,现在当然可以说是大萧条的危险已经没有了,这还是人类的一次进步的成功,我们有比29年更大的危机,但是我们成功了防止了29年危机那样深度的箫条。但是第一点我个人不相信美国、欧洲、日本这三大经济体马上就会出现一个达到正常增长的水平,停止衰退了不等于高增长,停止衰退了可能还是零增长,低增长,而且要看到很多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并不是说马上就可以解决了,经济可以恢复增长了,首先那些坏账,这次实际上是靠改了会计规则把坏账,把没到期的债券放在边上就不算了,就像我们剥离银行坏账剥到资产管理公司性质是差不多的,失业率还在增长,增长的幅度放慢了,但是还在增长,10%左右的失业率,消费还在衰退,最新报的数字是这个月美国的零售业增长是-1.5%,是14个月以来最深的一次衰退,这个跟失业是有关系的,而且这次失业是高端失业这么多,一定对消费产生巨大的压力,银行继续在倒闭,信用卡、商业地产这些问题都在逐渐暴露,尽管有了一些新的经济增长,这个意义对美国来说还不是特别大,美国在低炭经济上不会走远,最新得到的消息是美国行政当局现在讨论的医疗体制改革弄得焦头烂额没有任何政治资本再去推行低炭经济这个方案,新的增长点又没有真正增长起来,原来这个问题又这么多,现在1%的增长确实跟存货调整有关系,财政刺激的效果减弱了,存货调整的因素又没了,应该说现在逐步形成共识的是美国经济是一个W型的状况,但是下去多深,基本的趋势还是零增长,低增长的趋势,我个人没这么乐观。

  第二点现在的复苏可能又会带来新的问题,过快的复苏包括资本市场上的恢复可能对未来的金融体制的改革产生负面影响,可能会使像美元贬值这样的事情进一步加剧,前两天在北京开了一个中美二轨对话,我当时对他们提的问题首先第一个就是这个,资本市场这么快复苏,华尔街的精英们现在开始游说国会,这个是市场经济,这个政府不该管,那个政府不该管,这个监管不能搞,没还债的时候还能监管我,还上债了就不能监管我了,我们不指望美元是主要储备货币的地位会马上发生变化,这次大家终于认识到美元的问题了,美元作为储备货币所产生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美国人自己处在一个非常独特的地位,永远不会有支付危机,永远也不会赖帐,只要多印票子就可以继续高消费,继续高负债,继续高杠杆率,所以感觉的风险就很少,而现在又回来了,还是这个体制如果不改的话,兑美元起到约束,对整个金融市场的稳定起到积极作用的,希望就是加强金融纪律,加强金融监管,加强对金融风险的控制,一方面是财政的监管,财政的纪律,一方面是货币政策要更加严谨,第三方面就是金融体制这次要吸取教训,对风险,对杠杆率进行进一步的监管和限制,在美元的体系下美国的风险意识大大减弱,美元币值稳定,世界金融体系稳定寄希望于这次加强金融监管,当然包括MF对美国政策的一些监管,如果能够做我们减少一些风险,减少一些美国人的负债率,使美国人储蓄率可以高一些,世界也可以更平衡一些。如果美国人还是那么高的杠杆率的话,美国人就一定不会有那么高的储蓄率,美国的储蓄率上不去的话就意味着美国要高负债,汇率不起根本的作用,汇率只是改变你的经戳账户的赤字或者赢余的结构,改变根本的东西,就是美国人那么高的负债不是因为汇率的问题,而是因为储蓄率太低,负债率太高,消费太多,消费太多一定要借钱投资才能维持消费的增长,如果美国改革推迟,监管都没有实施,第一各种金融工具都要进行监管,第二特别是对衍生工具一定会有监管,但是他也承认现在华尔街的游说已经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这一点对世界金融市场的走势,对美国股市的走势,对下一阶段金融风险的情况,我们就要密切的观察美国金融体格会到什么程度,危机的时候大家都同意改,危机的时候提出的改革方案是非常严格的改革方案,最后能够实现60%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如果不能实现现在的改革,下一轮的风险就很大,就意味着下一轮的美国的通货膨胀,下一轮的每轮的流动性过剩,下一轮美元的贬值,现在这一轮美元贬值是上一轮的情况,很可能下一轮就是美元贬值的趋势会持续下去。

  大家也都知道中国的快速复苏对中国结构调整也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这是对的,当然这要对的,大家总是希望经济复苏慢一点,复苏快了改革没有跟上也许最好的机会可能会丧失掉,如果这种情况发生金融市场的波动,当然短时间内大的危机不会有,但金融市场波动会比较大。

  第三点关于世界经济情况的问题,美元最近的贬值趋势值得我们高度关注,昨天公布的中国外汇储备增长的情况和美元这两天的表现有什么关系,但确实值得我们关注,值得我们思考。中国现在出口按照年同比增长来看还是负增长的,但是现在每个月的出口已经是1300亿左右水平了,已经连续6、7个月是月度环比增长的趋势,外贸顺差也有扩大的趋势,第二中国在危机时期也好,在危机之前也好我们的通货膨胀率都低于美国,第三中国的劳动生产率多年来提高幅度大大高于美国,我们大概是13%,美国大国是3%作业,而我们的工资增长率从来是大大低于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第四中国的财政赤字大大低于美国财政赤字,美国现在是10%,相应的中国国家负债,公共债务占GDP的比重也大大低于美国,美国现在大概80%以上,中国现在大概是24%左右,去年是增加了3%的GDP,达到了25%。

  总之去思考这些关系,美元贬值的趋势一定会对各国经济产生重要的影响,也需要我们思考金融市场,资本市场,包括汇率等等这些制度和它的调整问题,前段时间大家把美元债券当作避风港,现在当稳定下来的之后,其他金融资产竞争力开始体现的时候,美元的问题进一步暴露出来了,世界经济的问题大概讲三个方面。第一复苏还很不稳定,第二长期来看金融监管体制改革,可能受到快速复苏的影响,第三个美元贬值的趋势值得高度关注。

  接下来讲一下重要经济复苏的问题,现在大家讨论中国经济会不会跟美国一样,会不会现在上去了明年掉下来,这是大家经常在讨论的问题,我个人同意这种论点当中的一部分推论,基本的要点就是今年中国经济增长支撑点主要是政府投资,按照简单的算法来算今年的财政赤字相当于GDP的3%,去年相当于GDP的0%,而明年同样是3%的财政赤字所能带来的增长只能有0.8%,也不太可能我们进一步扩大财政赤字到4%到5%,按照今年同样的水平到6%才能实现今年的刺激力度,就像美国已经是10%的财政赤字了明年一定要想办法减少,至少不能再增加,而中国如果3%的话财政力度也小,很多人怀疑财政支撑的力度没了,中国经济会不会会跌回去?我不同意总的结论就在于这种说法没有考虑其他因素的差异,我们跟美国经济最重大的差别是我们在我们的经济当中其他一些部门的投资,非政府的投资明年有希望实现比较明显的增长,这个前提是我们没有美国那么大的危机,没有马上大的泡沫,我们过去几年一直采取政策抑制包膜,而且我们采取了很多措施主动把经济的泡沫压了下来,现在非政府部门已经开始复苏了。

  2010年房地产投资会有比较明显的增长,今年是房地产投资最低的一年,按照GDP里面的投资算就是直接投资的经济活动,去年是房地产调整,房子都卖了,都建好了,只要房子建好了就没有投资行为了,房子建好没卖出那算存活,但这对经济已经是有压力的因素了,已经不是实际的投资行为了,而今年销售复苏,开始圈地,开始有楼盘开盘,但投资活动没有这么高。

  然后一些过剩生产能力不太严重的产业部门,经过8%的增长,成熟效应开始起作用,也许到现在非政府的投资产业,民间私人企业的投资,有些部门的过剩生产能力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开始会考虑后面的增长,投资的意愿会开始出现,日本当年为什么好不容易起来又掉下去,就撤伙了,把财政赤字撤下去,过了两年又开始重新拉动,所以我们吸取日本的这次教训,不撤伙支撑的力度会自然消退地美国旧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替代,包括新经济都替代不了,新经济只有0.1%,而中国如果这两块能够起来,住房和一些民间的投资能够起来的话有一定的恢复的话会替代政府投资的一些作用,再加上明年的出口应该会有比较明显的增长,这几种因素加起来我相信明年8%应该是有保证的。

  顺便讲讲出口的问题,我们现在还是20%的负增长,明年年初基数变了,当年的基数都降了,基数一变了我们的增长率马上就发生变化,第二昨天美国的报纸头版登了一篇文章,中国的出口正在恢复增长,中国在各个市场上出口占的比重普遍明显的加大,说明中国的竞争力还是在发挥,但与此同时关于国际市场问题,我们要想想我们的参照系是什么,我们想比较的是什么,我们过去几年经历的是04到07年经历的是世界金融泡沫高峰时期,世界市场需求的高峰时期,那是几十年的金融泡沫到那个时候是达到了顶峰,那时候就导致了我们30%到40%的出口的增加,外贸顺差也大幅增加,而这次危机是把泡沫的因素消掉,当然现在有过度调整的过程,即使疱祛过渡调整,世界市场不像过去那么大,泡沫之后长期来讲国际市场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外贸需求,现在是一下子缩水20%,就是危机过后长期的结构性调整也会比过去少10%,我们就要在10%的基础上重新逐步增长,而这个增长它的正常状态就不会是430%-40%这样的高增长,而是10%这样的正常增长,10%左右的增长我相信明年完全有可能,随着整个世界经济的随着人们开始花钱,而钱又不太多的情况之下我们产品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明年有一个比较象样的恢复性增长是完全有可能的。当然按照短期算还不能看出口,还得看净出口,外贸顺差取决于很多的因数,总的来讲在外贸出口问题上我们情况还是值得乐观的。

  所以现在看问题,包括讨论汇率,讨论出口,得马上要看两个月以后的增长速度是怎么样的,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思考问题。所以我个人比较乐观,我觉得8%的增长还是不成问题的,中国不能够保持8%的增长已经不错了S,我们持续的在8%的水平上增长的话中国经济就会在不久的将来再上一个台阶。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讲进长期和短期的问题,宏观经济学研究的其实很窄,研究的就是短期波动问题,经济短期波动会有高涨会有低估都不否定中国经济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其他问题,包括结构问题,包括世界面临的竞争问题等等,包括储蓄率过高,消费力过低,国际市场不平衡,贸易保护主义等等,有人就说只要储蓄还没降下来,消费还没上去,危机上贸易保护越多中国就不可能有高增长,过去高增长的时候我们储蓄率更高,消费力更低,国际市场更不平衡,这是趋势线和波动线的差别问题及不能把这两个事混在一起,现在要考虑后危机时代,包括政策怎么调整,货币是不是会过多,是不是会财政泡沫等等,这解决些问题不等于就能够了结构问题,反过来解决了结构问题也不等于解决了这些问题我们一是要调整的现在的宏观政策,要保持增长,另一方面要进行改革,进行阶级结构,两件事应该并行不悖的,结构调整,财会体制条件,怎么提高消费率,怎么在国际上应对各种保护主义等等,但这是不同方面的问题,现在靠看着很多的评论,很多的分析就是把这两方面问题混一块来,永远把中长期问题,中期问题,宏观经济政策面的短期调整问题给混在一起那就什么事都谈不到了。

  这些结构问题没调整,中国仍然有可能高增长,甚至是过热增长,仍然会出现财产泡沫,仍然需要防范,谨供大家参考,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范晓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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